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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亭之:骨髓赋与女命骨髓赋13

天梁居午宫主贵

梁居午地,官资清显。曲遇梁星,位至台纲。

这两句赋文,其实主要都是说天粱在午。不过前者无文曲,后者则有文曲。 前句注文云:「午宫安命,天粱坐守是也。丁生人上格;己生人次之;癸生人主富,又次之也。」

天粱居巳则劣。在午反佳。丁人则财帛宫太阴化禄,本宫又见禄存。而官禄宫天同又化为权星,故以为佳(见图39例一)。天梁化禄与跟禄存同度不同,化禄则多是非困扰,躔禄存则反而无事。己人天梁亦见禄存,而且化科,唯不见会化禄化权,故曰次之(见图39例二)。至于癸人,则天梁于迁移宫见禄存,主为商人,故日主富。前人重贵不重富,是故曰又次之(见图39例三)。 后句注文云:「午宫安命,二星同宫坐守,上格。寅宫次之。或粱在午、曲在子拱冲者,亦官至二品。」

午宫天粱见文曲,自然比光是「梁居午地」为好。至于寅宫,则为「天梁天同」同度,成「机月同粱」之格,加文曲似亦不能改变这项性质。注文常有误。至谓曲粱对冲亦官居二品,这句话很像清代人的口吻,由是或可厘定本赋注文的撰作时代。八喜楼钞本无此,是或本赋较晚出耶?

科文诸曜主科名

科禄巡逢,周勃欣然入相;文星对拱,贾谊允矣登科。 前句赋文云:「命宫有吉坐守,三方化吉拱冲;或命前三位遇科权禄,皆主富贵。」

这句赋问无非只是重视化科、化权、化禄等三吉化而已。周勃为汉代名相(见图40),谓其命局如此,恐有附会。

至于说「命前三位遇科权禄」亦主富贵,此说有点迂曲。盖命前三位为子女宫,应不关本人的事,揆术者之意,不过以此宫为人生第四个大限,其时人已步入中年,若逢原局三化,亦主富贵。其意如此,实未必然。 后句注文云:「如命宫有吉,迁移、官禄、财帛三方有昌曲科星朝拱者是也。」 注文显然有误。赋文明言「对拱」,是则为文星在迁移宫之谓,《全书》传有贾谊的星盘,命宫在丑,躔「天同巨门」,对宫文昌文曲同度,由是可证赋文「对拱」之意。

贾谊为汉代名儒(见图41),少年受知遇,为长沙王的教师,汉代虽无科举,然按明清之例,勉强消之为「登科」亦无不可。

两句赋文,皆以科文诸曜为重,盖古人重贵不重富。是故便注重于功名,言周勃贾谊,不过举名人为例而已,不必拘泥真伪。现代人重富,是故文星对拱之类,未必为佳格。

武贪羊火主威权

羊刃火星,威权出众;同行贪武,威压边夷。 注文云:「辰戌丑未四墓安命,遇羊火二星入坐。主文武双全,兵权万里;如贪狼武曲遇火旺地,亦与同断。」

四煞能互相制肘,如火星与擎羊,铃星与陀罗,倘成对坐躔一宫,则能发挥制肘之力,彼此牵制,而凶煞之性亦能转化。

擎羊本主刑伤,与火星同度,则火星能制擎羊之暴,将刑伤转化为权力。赋文所谓「威权出众」,即指此而言。

同理,陀罗本主阴忌、暗损,唯若与铃星同度,则为「火炼金苗」,主人暗操权力。

擎羊与陀罗皆于四墓宫入庙,因此若羊火同宫时,自以在四墓宫为佳(见图42例一、例二及43例一、例二)。然未论及正曜星系,故此亦仅为一偏之论耳。

于是赋文后句,便补出「贪武」星系,此星系坐丑未二宫,若单见火星,为火贪正恪,若羊火并见,则别名「贪武同行」格。至于「威压边夷」,此义当由「权威出众」引申而来。

若按中州派所传,丑未「武贪」与铃星同度亦为佳构,名「铃贪格」。主突发而不为人所知。至若「武贪」与「铃陀」同度。则主暗掌权力。此如一军司刑罚之官,又如古代权臣的左右手,皆具此性质。

李广不侯,颜回夭折

李广不侯,羊刃逢于力士;颜回夭折,文昌陷于天殇。 这里提到两个古人——

一个是汉代的名将李广。他驻守边塞,屡挫匈奴,若论功勋当可封侯,然而许多功劳不及他的将领部已得到,他却终身未得侯位。古人每喜引李广为例,作为功名利禄有定数的证据,所谓「李广无功缘数奇」。

一个是孔子的学生颜回,他是个苦学生,甚得孔子称赏,然而不但穷,而且短命,年仅三十二岁即便逝世。古人凡举贤人短命之例,必举颜回。 前句注文云:「二星守命,纵吉多平常之命,加煞最凶。女命不论。」 后句注文云:「如丑生人安命寅宫,其文昌陷于未宫天殇,流年又遇煞及羊陀迭并,依此断。」

倘如将这两句赋文,当成一个提示:于推断时往注连杂曜都要注意到,那么对学斗数的人来说,可谓有益。但如果将之当成一个固定的程序,一见辈羊与力士同宫便说命薄(见图44例一及例二),一见文昌与天殇同宫便说短命,那就尽信书不如无书。试看注文,前者为泛泛之论,后者则全依流年来作附会,则可知赋文只能作为征验之一例,未可视为金科玉律。

仲由猛烈,子羽才能

仲由猛烈,廉贞入庙遇将军;子羽才能,巨宿同梁冲且合。

仲由是孔子的弟子,孔门弟子之中以儿最为威猛,每随侍孔子左右,未尝无保护之意。古人一提到勇而能文的典型,必说仲由。

子羽亦是孔门弟子,不但有学问,而且多能,绝非一般人可比,故亦成为文人的典型。 前句注文说:「立命申宫,此二星坐守是也。」这简直是依照着相传为仲由的命盘来直说,毫无新意。

《全书》载仲由之命,安命申宫,廉贞独守,将军同度。评云:「此为府相朝元格,且紫微诸古星拱合,所以为贤士。但命宫廉贞将军,故主勇猛,更对宫贪狼忌星拱命,故主凶亡,果死孔悝之难。」 此评甚陋,府相朝元格何以仅为贤士,而非「府相同来会命宫,全家食禄」。又问以既得府相朝元的高格,仅将军一杂曜,便有如斯重大的影响。凡此皆足视为依命盘来作附会。 后句注文云:「立命申宫,子宫有天同,寅宫有巨门,辰宫有天梁,又科权祿左右沖是也。」此亦依相傳的命盤來立論。

此局實為借寅宮的「太陽巨門」安命,會「陰同」與「機粱」,若見三化吉曜,可揚名於異國,並不專主才能。

天同化不化忌?

寅申最喜同梁會。

注文雲:「寅宮安命,值同梁化吉,甲庚及申生人富貴;又如申宮安命,值同梁化吉,甲庚及寅生人富貴。」

注文的意思,是取祿存天馬為用。

寅宮安命,甲生人祿存在寅為命宮;庚生人祿存在申為遷移宮;申生人天馬在寅為命宮。

申宮安命,甲生人祿存在寅為遷移宮:庚生人祿存在申為命宮;寅生人天馬在申為命宮(見圖45附一及例二)。

注文雖分別舉干支,但實際上意思是指甲寅、庚寅;及甲申、庚申四年,因為必須如此,始能成「祿馬交馳」。若非「祿馬交馳」,孤祿對「同梁」無益,孤馬更主飄蕩。

然而吉化亦很重要。否則雖「祿馬交馳」亦僅為商賈命,故注文先強調這點。

於是問題來了。倘依中卅派的說法,庚年生人實在不利。因庚幹的久同化為忌星。若更見祿存,則反成「單陀夾忌」之局,是為「同梁」星系的大忌,何以注文卻稱為富貴呢(見圍46)?

《全集》的四化,庚年為「陽武陰同」。《全書》的四化,庚年卻為「陽武同陰」(中州派定為「陽武府同」)。由此可見,注文系在「陽武同陰」之說流行之後的說法,以天同不化忌,是故庚年生人亦無妨。——這可不可以作為此說較為後出的證據呢?

巨門是否失陷

辰戌應嫌陷巨門。

注文雲:「辰戌二宮安命,值巨門失陷,主人作事顛置,加煞主唇舌之非,刑傷不免。更遇陷限尤凶。」

注文顯然不瞭解賦文之意。說「辰戌應嫌陷巨門」,並非指巨門失陷。因依中州派所傳,辰戌於巨門僅為平閑之地,即《全書》亦如是說,是故不應說為失陷。
賦文的意思,是「困陷」之意。其所以不吉,是因星系組合而來,並非由廟旺失陷而來。

巨門於辰戌二宮獨坐,會子午宮的太陽,借會寅申宮的「天及太陰」。如此星系結構,加上所坐的宮垣,十幹生人多碰到不良組合——

甲生人,必碰到太陽化忌。

乙生人,必碰到太陰化忌,且遇羊陀。

丙出人,或與陀羅同躔,或為羊陀會沖。

丁生人,巨門本身化忌。

戊生人,必碰到天機化忌。

庚生人,必碰到天同化忌。

辛生人,或與擎羊同躔,或為羊陀會沖。

壬生人,或與陀羅同躔,或為羊陀會沖。

十幹生人僅己、癸二幹無事(見圖47),而己幹且有碰到文曲化忌的可能,其機會為三分之一。十幹有八又三分一不佳,難以全美,言「陷巨門」者,即此之意。至於星系能轉化為吉,則是另一回事。

祿倒馬倒非甚凶

祿倒馬倒,忌太歲之合空劫。

眉批雲:「祿盡則食絕,財盡則失妻。」

注文雲:「如祿馬臨敗絕空亡之地,而太歲合劫空,會地劫地空,主剝雜災悔,發不主財之論也。」

這句賦文。說「祿倒」、「馬倒」,是指祿存天馬與地空地劫同會,蓋指原局即已如是。

若流年太歲行至三合空劫的宮垣,本與祿存天馬同會。然因空劫之故,便不能得到祿馬交馳的好處。如此才是賦文的原意,亦非甚凶也。

注文說「祿馬臨敗絕空亡之地」,僅可供參考。不知為甚麼,江湖斗數家對「長生十二神」非常重視。許多口訣以及詮釋,都拿它們來作為依據,此或受子平家的影響亦未可料。觀其解釋星系,亦用五行,即可知其趨向。蓋斗數未得真訣,每每推算不驗,於是便用子平,用神煞以求補救也。更發展為「鐵板神數」,用推算六親生肖作為包裝,斯則為窮途末路之征而已。

又,臺灣斗數家如今分為「小限派」與「流年派」,此殆受注釋者時用「運限」一詞所誤導。觀本條賦文,明言「太歲」。即知斗數原重流年,亦唯流年始有十二宮分佈,小限僅于陰年生人可作為參考。此已于拙著《談斗數與玄空》中有所詳述。

紫微可解運限凶?

運衰限衰,喜紫微之解兇惡。

眉批:「紫微守身命,可化諸凶。」

注文雲:「如大小二限不逢吉曜,而身命有紫微守照,則限雖凶亦主平吉,蓋以身命有主故也。」

紫微斗數全部星曜安排,皆以紫微為主。紫微即北斗,從中原視之,北斗居北不動,只斗抦旋轉。指東為春、指南為夏、指西為秋、指北為冬。因此古代陰陽家、曆法家皆視之為特殊現象,所謂滿天星斗,變換只在中央,便是把北斗紫微視為指揮星辰日月移動的司令,由是把紫微當成帝星。

斗教本用虛星,但每一個處星都是一個符號,既定紫微為帝主,那麼帝主便是它的符號,于推算時也便具有這符號的種種性質。因此斗數推算最重紫微。若得百官朝拱,則無論落在十二宮哪一宮垣,都會帶來好處。因為當推算時,十二宮的界限都打破,這組星系一定有可利用之處,以斯趨吉。自獲吉祥。

關於打破十二宮的推算,請參考拙著《安星法及推斷實例》,及《中州派紫微斗數》。

運衰限衰《其實指流年不吉》,喜紫微之解凶者,其原意即在於此,若雲守身命即可解凶,便為無理。此殆不明打破十二宮推算的原則,於是便穿鑿附會。

貧壽富夭,泛泛之論

孤貧多有壽,富貴即夭亡。

吊客喪門,綠珠有墮樓之厄,官符太歲,公冶有縲拽之憂。

限至天羅地網,屈原有沉溺之殃,運逢地劫地空,阮藉有窮途之苦。

賦文本節,不過泛泛之論,殊無精義。

注「孤貧」句雲:「如命主星弱,及財官子息陷地,亦宜減祿廷壽也。又如太歲坐命,主星又弱,或財官遷移多化吉。或又行吉限,定主發不久,及十年二十年,運過即夭亡也。」

這是說命宮星曜組合不吉,則貧賤者反而有壽。富貴者則見夭亡。世人每橫發後即見凶喪,以此之故耳。於是以下又舉四例。以見或富或貴,皆不易享。

綠珠是石崇的寵姬,石祟富甲天下,後被抄家而死,綠珠於是墮樓自殺。注文以此乃「大小二限前有喪門,後有吊客」之故。

公冶長是孔門弟子,以妻子之故受冤獄。注文以為此乃「身命宮官符大歲坐守,及二限又遇官符等煞,故有此凶。」

屈原乃楚國賢臣,受讒失意,沉江自盡。注文以此為「行至辰戌二宮,逢武曲貪狼,更有太歲喪門吊客白虎。及劫煞空亡四煞」之故。

阮籍為晉代名士,一生貧寒,注文以此乃「二限十二宮中但遇空劫」之故。

凡此四例,皆屬穿鑿,不過說貧有壽、富即亡而已。

六位廉貞忌昌曲

文昌文曲會廉貞,喪命夭年。

此句仍承「弧貧多有壽,富貴即夭亡」句而來。前舉綠珠墮樓、公冶冤獄、屈原沉江、阮藉貧窮,系以運限立說,主旨在言原局命宮星弱者,生髮則運過即亡,不若貧窮之反能長壽,於是乃言天亡窮敗之運限。

由本句起,乃引申此旨,但卻以正曜作為立論。

注文雲:「巳亥二宮安命,值之是也。辛年人最忌。蓋武曲天相財帛之星。有之反為得權,主貴。」

巳亥二宮為「廉貞貪狼」,會「武曲七殺」及「紫微破軍」。此組星系反應強烈,屬敏感星系之一。凡反應強烈的星系。吉則每由小小機緣而致橫發,凶則亦每因小小踐緣而致暴敗。賦文所指,即是此則。

此種星系結構,最嫌文昌化忌或文曲化忌。「廉殺」、「紫貪」、「武破」一系,以及「紫殺」、「武貪」、「廉破」一系,亦皆嫌之。即是當廉貞在巳亥、卯酉、

丑未六宮垣時,對此皆須注意。因若構成廉貞化忌及文曲文昌任一化忌,或武曲文曲雙化忌之時,往往即有大不如意的事發生,倘煞重則主暴敗。
此言「喪命天年」即指橫發後死亡,亦即「富黃即夭亡」之意。

命空無福壽元長

命空限空無吉湊,功名蹭蹬。

注文雲:「如命限逢凶加煞,其功名必不能就。或有正星吉化逢空劫命限。亦主燈火辛勤。不能上達。」

賦文此句,實暗指「孤貧多有壽」而言。如是總結文意。——觀賦文結構,先提綱領曰「孤貧多有壽,富貴即夭亡」。然後舉古人四例,再舉兩種星命結構作結,次序井然。是故此段賦文實宜一氣呵成而讀。

然其說「命空限空」,所謂「空」的涵義卻應討論。若依注文,是說「命限逢凶加煞」,但賦文之意,則顯然是指命限皆見空亡。若不然,何不說「命凶限凶」耶?
前已說過,中州派以為不吉之空曜,僅指地空、地劫及天空而言,若正截空及正旬空,其力甚微,僅於跟空劫天空同度或照會時,能增加其力量而已。然正截空及正旬空二者比較,正截空之力又較強。若傍截空及傍旬空二者,其力更弱,幾乎可以不視。

揆度賦文之意,此處又特別重視地空與地劫,是以下文便特別有四句討論空劫。

按中州派所傳,若命空正星不吉而逢空劫,或雖吉而不主財祿者逢空劫,則以不求財祿,反為吉祥,且空劫亦化為氣度與文思,於是主人往往長壽。賦文之意。即在於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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